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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知与福报(六)


落地窗外正午的阳光毒辣起来,救护车的刺耳嘶叫逐渐远去,人群仓惶而静默,纽特在外面笨拙地阻拦吵吵嚷嚷要闯进来检查的美国士兵。

 

风吱扭一声吹开木质百叶窗,桌上的糖果散落了一地。

 

“我根本不知道这个什么时间剥夺咒——”格林德沃咬牙切齿地低声说。

 

“这是古老黑咒的一个新翻版。威森加摩最近有个争议很大的提案,请求部分恢复时间调用与交换自由,被我否决了。法案中包含着这条咒语,作为时间交易违约的自动惩罚。提案的发起人申诉说他们改良了咒语,去除了里面的黑魔法,但仔细研究之后,我发现黑魔法经过数十层折叠藏在了内核里,技巧非常高超和隐蔽,需要极强大与精细的魔力……”

 

“那你觉得难道是我帮克劳德马尔福干的?”

 

“克劳德马尔福——你怎么知道是他?调查是保密的。”

 

“他来找过我!”盖勒特喊了出来。

 

片刻沉重的静默,阿不思开口了,声音很轻,却每个字都如同钢钉楔入盖勒特的心脏。

 

“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

 

夏末,死亡,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质问。

 

生动明亮的缤纷气球飘散了,他的礼物盒深处,安静地躺着一生中最幽深的梦魇。

 

 盖勒特强行调整着呼吸,“你最近天天都在加班——”他听见自己喃喃地说了些什么,但是毫无说服力,涌上来的血让他头脑晕眩,张口结舌。

 

纽特绝望的阻拦终于还是失败了,大门砰然洞开,涌入了占领军的警卫营和一小队宪兵,他们还算保持着对主人的礼貌,没有荷枪实弹。为首的美军上尉走过来对本地首长客气地敬了个礼,说了几句话。

 直到阿不思担心地碰了碰他的手肘,盖勒特才蓦然惊觉,他缓缓地扫视了一圈房间里的面孔:年轻士兵们茫然的脸,军官隐约惊恐的脸,阿不思忧虑的脸。

 

盖勒特格林德沃倏然一笑,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洞若观火——他们怎么会让他安然退隐,即使在一个世界尽头与世无争的角落,即使囚禁在纽蒙迦德冰冷的塔楼上,即使刮鳞褪角,万劫不复,就算他已经是一团余烬。

他的手底是血与火,他的背后是债与孽。

 

但你们休想。盖勒特微笑着点了点头——阿不思屏住了呼吸,上一次见到这种表情,是他们的决斗。

 

你们休想,伤害我的城市。

 

市长平静地问,“还出了什么事?”

 

  • **********************

 

准将猝死的一个小时内,驻萨尔茨堡的盟军发生了九起一模一样的死亡事件,死者从士兵到军官,健康状态各异,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完全没有征兆、没有伤口、没有原因,就象他们生命之柱被死神突然干净利落地拗断了一样。

 

宪兵队长要求全城戒严,格林德沃一口回绝。

 “如果是我策划攻击事件,这就我最期待的反应——不,上尉,蔓延慌乱是最蠢的对策。你应该暂时封锁消息,立刻把死者的私人物品,今天接触过的人和东西隔离起来。”


 “这是司令官将军的命令!”

年轻的上尉感到被轻微地冒犯了,他还不习惯在‘解放’的地方受到这样的批评,即使来自于地方首长。他正了正军帽,皱起眉头准备反驳,一只手轻柔地拍了拍他的肩头。

市长的英国客人温和地笑了笑,什么也没说,但上尉确信听到了一个神奇的词语,模模糊糊,却奇诡地令人安慰。

 

“对,”他阴差阳错地说,“最重要的是,应该……相信专家的意见?——我们必须互相信任。”

然后敬了一个军礼,带着下属就像来时一样如同潮水退去。

 

房间里又恢复了尴尬的安静。

 

“你该走了。”格林德沃看了看窗外,打破了沉默,“黑魔法波动之后傲罗很快就会到,如果他们发现威森加摩的首席法官牵扯在战后最严重的恶咒凶杀案里,还违反《保密法》对麻瓜用了混淆咒,结果就太好看了。”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但纹丝不动。

 

“你不会不明白,他们这么做最终就是为了把你拉下水,通过时间贸易法案?”

 

“或许吧——”

 

“那为什么还不走”

 

“你跟我走吗?”

 

格林德沃不以为然地笑了。

 

“盖勒特”,阿不思走到他面前,那双清澈的蓝眼睛凝视着他。“对不起,我不应该……”

 

“你不用——”

 

邓布利多截住了他的话,“——我不应该总是加班。”

 

他稍微强迫地拉过盖勒特的手,拉开他的手心,放进了一块东西,是刚才桌上的巧克力糖。

 

格林德沃一惊之下几乎颤抖起来:“难道恶咒附着在这上面?他触碰过,但是没有吃——我的天,阿不思,你没事吧?”

 

邓布利多安抚地握紧他的手,“嘘——别担心,不是咒语,要是这么简单就早被发现了,我有一个想法……”

 

门外匆匆的步履打断了他的话,纽特几乎小跑着气喘吁吁闯了进来。动物学家苍白的前额,由于不知紧张还是跑动布满汗水。

 

“市长,邓布利多教授,他们来了——忒修斯在门口。”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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